放手交棒,信心交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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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世记廿四章共有67节,是整本创世记最长的一章,其中那位当然主角、无名老仆忠心事主的事迹被详细记述。但笔者认为,若无名老仆以他的作为(action)忠心事主,亚伯拉罕以他的不作为(inaction)同样是在忠心事奉那天上的主。

 

自创世记十二章亚伯兰蒙召起,至廿四章已是亚伯拉罕最后的事迹。相较于他的老仆,亚伯拉罕在这故事里起的作用只能说是乏善可陈。经文说他“老迈了,年事已高”,说一直以来“耶和华在一切事上都赐福给他”(1),他向仆人发出命令(3~4),给予指示(6~8),他提供骆驼和财物(10),然后呢?然后就没有了。从11节到67节,亚伯拉罕不再出场,没有作为;简单说,亚伯拉罕是只动口但不动手,只出钱但不出力。甚至当利百加跟着仆人回到南地尼革夫的时候,利百加看见以撒,问仆人说“在田间走来迎接我们的这人是谁?”仆人竟答道“他是我的主人”(65)──他不是说“小主人”,他是说“主人”。出发前,他的主人是亚伯拉罕(9);完成任务回来,主人变成了以撒(65)。

 

笔者认为,亚伯拉罕还是很愿意动手和出力;作父母的不管年纪多大,为自己的孩子尽一份心力,怎么会不愿意呢?但他毕竟已经140岁,美好的仗他几乎打完,当跑的路他几乎跑尽,现在很可能已经无力可出了。曾经他一蒙召就踏上信心之旅,曾经他为了侄儿罗得纵横沙场,曾经他站在耶和华神和所多玛中间为那城求平安──但这些都是曾经。亚伯拉罕的妻子死了,孩子成年了,自己也老了,他的时代正在结束,下个时代是属于以撒的。对亚伯拉罕来说,这是他放手交棒的时候。

 

从主前21世纪的亚伯拉罕(c. 2166–c. 1991 BC),到主后21世纪的你和我,4000多年过去了,放手交棒并未变得更加容易。华人教会和福音机构也是如此,何时放手、如何交棒,这些都是很复杂的难题。笔者看过一些很好的交棒的例子。有些领袖早早选定接班人,让接班人操练、学习、累积足够经验,然后在恰当的时机交棒。交了棒之后,前任领袖完全离开那个机构,甚至那个城市或国家,让接班人放心、放手去做──相较于“华丽转身”,这样的领袖连“转身”都省略了。但笔者也看过一些比较负面的例子。有些领袖25年、30年在同一个位置上,不愿意交棒,不愿意选定接班人,不愿意给同工机会。按照规定他该下台时,他就想尽办法修改规定,让自己还能多作几年。不得已退休了,他仍然不愿放手,想方设法为自己留一间办公室、办事处(也许就在新上任领袖办公室的隔壁),直接或间接影响新领袖的决策,同时美其名为“退而不休”、“永不言退”。

 

交棒是一种交托,而交托是信心的表现。亚伯拉罕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,他相信神掌权,他相信神亲口应许,也必亲手成就,所以他放心地把棒子交出去,首先暂时交给无名老仆,最终完全交给后裔以撒。“世界华人福音事工联络中心”(简称“华福”)现任总干事陈世钦牧师曾指出,华人教会找接班人大多希望达到4个理想条件:(1)事奉经验要丰富,(2)灵命高深,(3)恩赐要又多又大,(4)名声要好(最好是“名牧”);也许笔者可再加上(5)最好是像扫罗一样身材高大,不然也要像大卫一样容貌俊美。这些条件加在一起,这样的接班人容易找吗?你要找这样的人,别的教会或机构也要找这样的人,怎么办?就算找到这样的牧者来接班,很可能他也已经是一位60、70岁的长者,接任之后没几年又要再找新的接班人。光是想像此一场景可能已让读者发笑,但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却比比皆是。

 

刚刚提到的华福总干事陈世钦牧师,于2021年他也交棒了,而他的接班人早在2019年上半年已经确定。这位候任总干事是董家骅牧师;他1981年出生,2021年的此时年方40。华福创立于1976年,细数历史,历任总干事──王永信、陈喜谦、麦希真、高云汉、李秀全、陈世钦诸位牧师──都是神所重用的仆人。10年前的2011年,当时73岁的李秀全牧师交棒给51岁的陈世钦牧师;2021年,61岁的陈牧师交棒给40岁的董牧师。

 

笔者并不主张年纪大的就一定要赶快下台,更不认为只要是年轻人接棒就一定是好的或对的。但笔者深信:交棒,是一种交托;交托,是信心的表现。不少人认为,亚伯拉罕献以撒是他一生信心之旅的高峰,笔者很同意。但是,如果神的应许要成就,如果“以撒生的,才可以称为你的后裔”(创廿一12;参罗九7;来十一18),那么让以撒娶妻,有自己的孩子,这才是亚伯拉罕的当务之急。在亚伯拉罕一生最后的事奉中,他的重要任务就是为以撒找一位妻子;但这次最重要的任务,他自己不能亲自动身,只能交托给老仆人,也交托给“耶和华天上的 神”(7)。

 

很多人说“长江后浪推前浪”,但笔者想说“长江前浪牵后浪”。我们作前辈的,责任是牵着我们的后辈,领他们向前。希腊一句谚语说得好,笔者尝试中译:“前人种树,不为自己享受,只为后人乘凉──这样的社会将愈发伟大”(A society grows great when old men plant trees whose shade they know they shall never sit in);陈世钦牧师也说得好:“秋天就做秋天的事,不要做春天的事。不同的季节,扮演的角色不一样。”让我们看自己合乎中道,而不是过于所当看的;让我们把所交付给我们的真道,也“交托给那些又忠心又能够教导别人的人”(提后二2)。

 

弟兄姐妹,交棒是必须的,不论是华福、跨国机构、超大型教会(mega church)、地方小教会,或小教会里面小小的儿童主日学事工,或早或晚,我们都需要交棒。让我们忠心到底,但不要永不言退。因为忠心事主已经包含了信心交托;相反,不愿意信心交托,就很可能表示并不真的在忠心事主。摩西必须交棒给约书亚,大卫必须交棒给所罗门,以利亚必须交棒给以利沙,就连耶稣也必须交棒,让使徒们去闯天下,就连使徒保罗也必须交棒,放手让提摩太去事奉。你跟我能不交棒吗?让我们记得:交棒,是一种交托;交托,是信心的表现。

 


 

思考问题

  1. 您曾经见过关于交棒的好的或不好的例子吗?请试加回想。
  2. 要放手、交棒,最难的部分是什么?如何可能克服这些困难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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